被狼叼走了的棒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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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叶】SPL番外一「源」·孙哲平篇「断刃」

SPL番外一的最后一篇,无比霸气直接的爷们大孙,说起来这篇主题又莫名其妙契合了14年上海高考卷的作文题目,还是我昨天翻微博的时候猛然发现的,所以……买了本的大家可以多回顾几遍,说不定下回考试又狙中了呢|・ω・`)

说个笑话,正经文学SPL【。

——

孙哲平·「断刃」

上流社会所谓的社交酒会,其实是这世间再虚伪无趣不过的存在。

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面带着弧度刻意的微笑,手持着透明的高脚杯觥筹交错,言不由衷地说着漂亮的恭维话,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言语,背后都纠缠着数不尽的利益与欲望的巨网,这场内大部分的人都是网中身不由己的飞虫,只有寥寥几个,手中才掌握着收网的丝线。

孙哲平,毫无疑问,也是其中一员。

在一群西装革履,领带袖扣古龙水缺一不可的男人间,只穿了白衬衫黑色休闲裤的孙哲平活脱脱就像是一个异类,但他与这周边环境的格格不入又不是突兀的,就像草原中静睡的一头雄狮,哪怕身边全是一堆长了角的食草动物,他的存在依旧是合理的,蛮不讲理的合理。

十八岁的孙哲平是最最年少轻狂不过的年纪,他有所有这个年龄会有的狂妄,自傲,但从小接触的军队文化又将他性子里最躁动的部分死死压抑在规则线以内,锋利得像一把见血封喉的快刀,对人对己,皆是如此。

他可以不守很多规矩,但又总会有一些比他权限更高的规矩在限制着他。譬如他可以穿成这样来参加酒会,甚至因为嫌热可以将纽扣一直解到胸前第三颗,袒露出他引以为傲的结实胸肌,但他不可以不来。

这就是让孙哲平心情很糟糕的原因。

过几周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他说想当兵,家里马上为他打点好了一切,熟悉的军区熟悉的长官,他七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领着去那边的靶场打过枪,孙哲平想也知道,这根本谈不上当兵,最多只能算是镀金,安安生生呆个几年,混个两杠一星也不是什么难事,也许这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梦想,但这不是孙哲平想要的生活。

孙哲平骨子里的血尚热,热得发烫,非得找一处可供他肆意泼洒的好去处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和一群装腔作势的同龄人假意攀谈,联络感情。

他执着酒杯,不饮,百无聊赖地晃过几圈,看那些金色的液体在他掌中掀起波澜。他的身份是散发甜香的诱饵,孙家的独子谁不想高攀,但他此刻明显的低气压又将那群试图上前的试探者压得诚惶诚恐,只敢偶尔投来几眼窥视,使得孙哲平的身边竟诡异地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带来。

也因此,孙哲平没有任何阻碍的,一眼瞥见斜对面了一个人窝在墙角的青年。

孙哲平最先注意到对方其实是因为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旁边的青年有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衣着也相似,头发被发胶一丝不乱地梳起,西装笔挺,面容白皙清俊,年纪应是与孙哲平自己相仿,但举手投足间自带气场,不过分亲热也不会让人感觉疏离,分寸拿捏得丝毫不差,让孙哲平有些意外。

但也仅仅只是意外,换做平时孙哲平可能还有认识一下的欲望,今天他实在是提不起太多的兴致来。

反而是另外那个,穿着西装还一脸没睡醒的困乏样子,背靠着墙,沉黑的双眸懒散地半垂着,目光的落点散着不知到了何处,大概早就神游天外去了。

孙哲平瞧出他是个跟自己一样,对这场无聊的宴会兴致缺缺的人,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只觉得对方这身西装也穿得压抑又别扭,跟硬生生套上的壳一样,看得孙哲平都有点想帮他扒了。

扒当然是扒不成的,不过在对方折身走出去以后,孙哲平想了想,放下手里的杯子也跟着一起出了宴会厅。

他看见对方出了门以后径直往没人的小角落里钻,花园里灯光打得不亮,只隐隐约约瞥见黑暗中一点暗红,微微明灭着,像在喘息的某种活物。

孙哲平是抽烟的,不过瘾不重,不知怎么的这节骨眼上偏偏抽长出来一星半点的瘾头来,被晚风一刮,压也压不下去了,他索性直接走了过去,他步子重,还没挨近三米对方就察觉到了,转过身抬起眸对上孙哲平的眼睛,带了一点疑惑的,但很快又转为一种略带狡黠的了然。

那人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熟练地敲出一根烟,低头用嘴里的那根引燃了手上的,递到孙哲平面前,含糊地笑了笑,“抽吗?”

孙哲平接过来,咬在嘴边,烟草辛辣的涩味在舌尖辗转,不是什么高档货色,但足够解瘾。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连同仲夏带着夜露潮湿的空气一起钻进他的肺腑,从唇齿间逸开一片灰蓝色的烟雾,像是连同之前那些芜杂的心绪也一并从躯体里抽离。

“烟不错。”

孙哲平突然开口道,对方没搭话,只是朝他弯了下眼睛,弹了弹修长的指间夹着的那支烟,火光倒映在他漆黑如夜的瞳孔里,宛如黑石上静静淌过的一道岩浆。

B市的夏夜算不得闷热,七月底八月初的交界,夜风轻轻拂一拂头顶葡萄架上茂盛的藤叶,有些微的凉,皎洁的月光被叶片修剪成细碎的影,撒得到处都是,映得青年抽烟的那只手格外好看,骨均肉薄,玉似的泛出莹白的润泽。

草丛中的蛐蛐叫得正欢,宴会厅里欢声笑语被阻在了门内,小花园里却很安静,两人相对无言,各自踞了一角低头抽烟,烟雾消散了,情绪却一点一点沉淀。对方手里的烟抽得快些,眼看着只剩了最后一小口,孙哲平终于忍不住皱了下眉。

“你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青年将烟靠近唇边陶醉似的眯着眼深吸了口,看也没看他,随口道,“孙家的小少爷。”

孙哲平笑得有点冷,说:“别这么叫我。”

“你看,听着总比我这个叶家的废物大儿子强多了。”对方不以为然地踩灭烟头,眼睛斜过来,似笑非笑地一扫,忽然伸出一根白皙纤长的手指引向某处,“看见那个没有?”

那是角落里盘着的一张蛛网,透明的细丝在月光下显得晶莹,网中央困着一只误入的飞蛾,正竭力地扑腾着翅膀,但只不过是被这看似脆弱的蛛网越缠越紧,剧烈的动作终于引来了角落里冷眼旁观的捕食者,一只纤细的脚悄悄于黑暗中探出,开始轻盈而迅速地靠近。

“你觉得自己是它?”青年指着那只蜘蛛,挑起一边眉,又将指尖转向网中被困缚住的那只飞蛾,轻笑道,“还是它?”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被戳了痛脚的孙哲平脸色沉下去,瞪着对方。

“都一样,不过是困于网中的飞虫。”青年沉默了半晌,又看了眼那只已经不再动弹的飞蛾,缓声道。

孙哲平若有所思了几秒,突然几步上前将燃着的烟头径直按在蜘蛛身上,呲的一声,焦黑的残骸落下来,那只侥幸逃过一劫的飞蛾也被他直接从蛛网上摘下,一脚踏平。

他在对面人惊诧的眼神里举起手中的烟,引燃了蛛网的一角。微弱的火光映着孙哲平浓黑的眉眼,满满都是不可一世的放肆和张狂,他慢慢抬起眸,直视着对方微蹙的眉头,笑意凌厉无比。

“我不管你是什么。”

“我只是孙哲平。”

对方怔愣了一下,看着他突然也低低地笑了起来:“……想做破局者吗?你的性格倒的确挺合适的。”

“那你呢?”

青年冲他戏谑地眨了眨眼,转身慢悠悠地踱了回去,手随意一挥,略带一丝清哑的嗓音在风中飘出很远。

“别急,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孙哲平在原地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停了十几秒,鞋底碾过地上那摊已经看不出形状的尸骸,重新向那个灯火辉煌的世界大步走去,但这一回,他已是怀抱着完全不同的心境。

再回酒会时,对方却已经消失无踪,于是孙哲平找上了他的那位兄弟,简单攀谈几句之后,孙哲平知道,且记住了之前那人的名字——叶修。

正如他所言,孙哲平不久就知道了答案。

一周后,叶家长子不告而别,独自拖着行李去了千里之外南方小城的消息在圈子里闹腾了一阵,又很快被其他更劲爆,更耸人听闻的传言压了过去,泯然于无声了。

这就是叶修给出的选择,如果说叶修的出走不过是落入湖心的一枚碎石的话,那孙哲平给出的选择,毫无疑问应该是一枚重磅核弹。

孙家独子在十八岁生日前夕与家中大闹一场,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去了最偏远的S2军区参军,那一夜的内情在外传得天花乱坠,连孙哲平以刀自挟的说法都冒了出来,但不论如何,最终孙哲平依然去了S2军区。

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任谁也无法再更改。

孙哲平在S2的三年半是一场苦痛到极致的淬炼,西北荒漠的风沙,炮火和血没有磨平他的棱角,而是将他锻造成了一柄更锋利无双的狂剑,他学不会后退,只懂一往无前。

最危险的一次边境任务,孙哲平跟着队友追捕一群越境的毒贩团伙时,被不远处引爆的手榴弹重伤,一枚炽热的弹片从他眉梢削过,眼皮上满是温热,西北夜空的星子格外明亮,映在他瞳孔里时被染上血一般的赤色。

他眯起一只眼,忍着剧痛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抓着枪继续扫射,直到射空手里的最后一盒弹夹。

在孙哲平完全失去意识以前,他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了一瞬叶修的脸,太久不见,五官其实都记不太清了,只清楚地记得那双眼睛,沉黑的,中间映着一点微弱的火光,嵌在他头顶的苍穹与星空之间。

那一刻他知道,他不会死在这里的。

他曾经的誓言,还需要有人来见证实现。

孙哲平后来回了B市治伤,休养了大半年的功夫,看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拉扯了一帮兄弟开始做生意,有意无意地,他开始不断地和叶秋接触,试图从那种相似的脸庞上描摹出一点当年那个人的痕迹。

但失败了。

不过孙哲平也没有太放在心上,至少叶秋是个很棒的合作伙伴,当死党也够格,他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去惦记一个远在千里之外,不过一面之缘的男人。

孙哲平没有刻意去找叶修,但机会却主动找上了他。当某一次他和叶秋在外吃饭洽谈某个项目的途中,叶秋接了一个电话,面色大变,几乎是立刻就站起来向他道歉说有急事处理得现在离开。

孙哲平本来是不愿干涉人家的私事的,但他瞥见了之前叶秋手机上显示的那个名字,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我跟你一起去。

叶秋最初当然是婉拒的,但孙哲平执意要跟着一起,还摆出一副兄弟有难两肋插刀的样子,叶秋清楚他背景,更是一个实打实的聪明人,孙哲平知道叶秋最终不会选择拒绝他的随行。

与叶修的再一次见面已是相隔四年,地点从宴会厅的后花园换到了ICU的门外,但孙哲平仍然远远地便在人群中一眼锁定了他。

医院里永远不缺人,歇斯底里或是焦虑不安,这些浮躁的情绪充斥在每一口空气里,让人感觉无比压抑。只有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的叶修异乎寻常的安静,一动不动,像幅被定格了的静态画。

叶秋立刻跑了上去,孙哲平则不近不远地坠在后面,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

离得近了,孙哲平才发现叶修的肩膀其实是有在动的,剧烈的,一碰就似乎快要碎裂的颤抖。他垂着头,脊背弯得厉害,像一张绷到极限的弓,也没发出什么声音,直到叶秋走近时,他才很慢很慢地抬起头,光是这一个动作,似乎都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他在哭。

那双沉黑的眼睛红肿着,焦距几乎是散的,苍白的脸上爬满了交错的泪痕,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好像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做一场抵死不退的抗争,他不说话,只是很偶尔的,会从声带里挤压出一点模糊难辨的音节。

像是……“秋”。

他那副样子太可怜了,隐忍着巨大的悲伤,仿佛下一秒就随时可能崩溃,整个人都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完全找不见半点当年初见时自在懒散的模样。

他的洒脱,他的随性,他骨子里的疏离和骄傲,在这一刻被碾碎得彻彻底底,按理说是应该让人同情的,但不知为何的,孙哲平只觉得胸口里烧起一团火,疯狂而炽热地在他血管中蓬勃燃烧着——想要摧毁,想要撕裂,想要将他这副壳子彻底打破毁灭,让他在自己怀中不顾一切放声哭泣的冲动。

孙哲平的骨子里,始终是藏着一点暴戾的。而叶修此时的样子,莫名其妙地引燃了他心底某一处暗伏的火种,他甚至觉得叶修哭起来的模样极其诱人,哭得他……都快硬了。

绝望、茫然、无措,孙哲平从很多人脸上看到过这些情绪,但只有出现在叶修脸上是不一样的,他还在竭力维持着他那层薄薄的保护膜,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彻底让他崩溃。

——但偏偏没有。

孙哲平感觉到胸口的那股火迅速地往下蔓延,雄性动物暴力与性欲之间的转换往往仅在一线之间,他不喜欢这种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感觉,他想扒掉叶修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衫,将他按在医院明净到反光的瓷砖上,从后面狠狠地qin犯他,将那层岌岌可危的薄壳痛快碾碎,就像他当年鞋底碾过的那只飞蛾一样。

孙哲平并没有那么喜欢男人,但他对这样的叶修却燃起了某种无法言说的炽烈yu望。

大抵是因为像叶修这样看起来永远不会有太大情绪波动的人,在被逼到极限处的时候才会让人体会到一种具有强大诱惑力的毁灭欲吧。

……是很重要的朋友去世了吗?

孙哲平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叶修怀里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是个溅了几点血迹的普通烟盒,明明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他对待那个烟盒的动作却还保持着无比克制的温柔——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个易碎的水晶球,或是一个美梦。

孙哲平很快地反应过来那个烟盒的主人是谁,叶修的恋人,一个男人。

再好的朋友也不会是这样的眼神。

孙哲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也不清楚对方的长相,只是一想到对方也许曾占有过面前的这个人,心里就无端地冒出一点恼意和暴躁,但也很快平息了,他没必要介意一个死人。

他看到叶秋从叶修脚边捡起一张纸,某个生命的消逝被具化成了白纸上简洁明了的几行黑字,曾经再热的血也终将凝固成冰凉。

孙哲平瞥到最后死者那一栏的名字,苏沐秋,一个叶修生命中的过去式。

他舔了舔嘴唇,之前涌上的那点不舒服被他死死地压了下去,他退役后的生活已经安逸太久,是时候需要加上一点有趣的调剂,或者说动力。

总有一天,他会亲口告诉叶修,他哭起来的样子有多诱人。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很多问题需要慢慢解决,他不可能为了眼下的一点冲动,和叶家彻底撕破脸皮。

再等一等,二十二岁的孙哲平依然狂傲,但已经知道暂时忍耐。这不是退却,只是一种力量的积蓄过程。

因为他知道自己终究会成长为一个强大无匹的破局者,征服,主宰,踏平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碍,然后——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

当然,也包括你,叶修。

「孙哲平篇」Fin.


这便是,一切他与他们故事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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