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叼走了的棒棒骨

全职叶受only
巍澜衍生/朱白不逆
饼渣饼渣,甜的掉渣
不入流三俗傻黄甜写手
佛系产粮
OOC常伴我左右
谨慎关注
请勿转载

【朱白/rps】不醉

我怎么就控制不住我的手呢呜呜呜呜

这篇是我嗑糖过度,循环一晚上真相是假后的后遗症产物,最后HE,请放心食用。

纯属脑补,请勿上升真人!!!

BGM可尝试配合:他不懂

爱卡太太给这篇配了有声书,录得特别特别好,喜欢的一定不要错过!

https://aikayo.lofter.com/post/1f073e41_12ab0cca0

以下是写文时参考的部分脑洞,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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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起因只是一条信息。

 

今天是他作为RY手机大使的正式官宣,他在宣传片里穿着宽松款的白色卫衣,里面套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T恤,染成灰蓝色的发很低调,帅得随性潇洒且迷人。但有粉丝注意到了他那件普普通通的白T,很快就被扒出他胸前的英文刺绣和上个月初朱一龙的某件私服是同款,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毕竟这虽然是个独立设计师的小牌子,但圈内人穿的不少,又是18年的新款,撞上最多被微博上调侃两句青藏高缘,一个美妙又引人遐思的巧合。

 

但这世间哪来这么多巧合。

 

朱一龙大概是片场休息刷微博的时候看到了这条视频,微信上主动戳了他一下。

 

【恭喜啊,终于正式官宣了。】

 

他飞快地往输入框里打字【谢谢龙哥哈,我这不是得抓紧跟上你的脚步嘛】,临发送前又犹豫了,想了想在最后加了一个捂嘴笑的emoji,才按下发送。

 

那边静了一会儿,忽然又冷不丁弹出来一条。

 

【你们那边拍摄还能穿私服吗?看到眼熟的白T了。】

 

白宇戳开列表找出一个大笑的表情,回道【巧了么不是,我那天就是穿着去上班,结果服装师非说我这件搭那个外套比较好看,就直接这么拍了。】

 

他发送完这一串,对面很久都没再回复,白宇等到手机暗下去才意识到朱一龙应该是继续回去拍戏了,也是,这才几点。他看到黑屏反光里的那张脸,抬了抬眉毛,有点笑不出来,里面的人尝试着弯起嘴角,但像是有铅块坠在两边,摇摇晃晃,怎么都显得僵硬。

 

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他想。

 

他其实做好了对方万一对这个敷衍意味十足的答案提出质疑时的心理准备,只要对方更进一步地逼问,他就随时可以豁出去把这颗心剖个雪白通透呈到人眼前,但朱一龙一向足够贴心,贴心到有点残忍,他总是很温和地接受他给的各式各样的借口,从不追问。

 

白宇后来决定把这归类为朱一龙对他的信任,好像这
能让他稍微感觉好受那么一点。

 

白T是他帮他们俩一起买的,他龙哥自己穿衣一直很随意,舒服好穿就行,也没有太多红了的自觉,所以他的衣橱很有一部分是由龙母亲手置办的行当,偶尔也有身边好友看见不错的款式顺手给他捎两件,朱一龙也都欣然接受,想起来就会找机会穿,含蓄地表达谢意。

 

白宇觉得以他和朱一龙目前的关系,难得送件同款大概也不会显得奇怪,他那些朋友就总送,除了没事就爱挖地三尺嗑糖的cp粉,一般没人会把同款当回事,他给人寄过去的时候还忍不住微信上留了个言,说买两件八折,匀你一件啊龙哥。

 

发出去不久他就后悔了,总觉得这话好像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可早过了两分钟的时限,想撤回也已经来不及,还好朱一龙后来看到了也只是简单回了句谢谢小白,外带一个可爱的微笑表情。

 

不过后来他在微博上看见前线po出的上班图,朱一龙穿着他送的那件白T,戴着鸭舌帽和黑口罩,脑后一个俏皮的小揪,显得人格外清爽漂亮,底下评论里一溜儿的表白赞美,白宇往下翻了十几条,也忍不住跟着心里涌上一点骄傲和窃喜。

 

只不过那就像是被一根针慢慢地扎进去,扎出一个眼,那点开心是真的,酸涩也是真的。

 

他猜朱一龙应该没特意关注过那件衣服的设计理念,虽然淘宝上随便一搜就能看到,但那个人不太擅长搞这些紧随潮流的东西,他甚至不怎么习惯网购,总觉得不够踏实。

 

白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这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性子这么慢,明明是浓墨重彩的眉眼,气质却低调得不像话,还容易拘谨,像只长着雪白小卷毛的漂亮羊羔,慢吞吞地呆在角落里嚼着草,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朱一龙不笑的时候会显得有点严肃,怪他模样生得太好,绷着嘴角也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冰雪美人。

 

融化冰山对于他这样活泼热情的小太阳性子而言,更像是一项与生俱来就热衷的有趣挑战。

 

美人嘛,谁会不喜欢看美人笑呢。

 

他每天想尽办法地逗对方说话,插科打诨,皮得像个没满三岁的孩子,绕着他的龙哥上上下下,见缝插针地开玩笑。镇魂那时候三个月就要杀青,时间紧任务重,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们慢慢进入状态,作为俩戏份最重的男主,白宇觉得自己挺有义务帮朱一龙早点熟悉彼此,再说了,这活儿他揽得心甘情愿,乐此不彼。

 

那三个月的时光,从末春一直流淌到盛夏,每一分钟都是充实而饱满的,后来隔得久了他再回忆,总觉得那段日子他像是困在一个不太真实的彩色泡泡里,浮浮沉沉,也许是炎热的天气和过度忙碌的日程逼得他无法清醒,他沉在角色里,沉在一段不属于他的故事和情感里,当最后杀青的那天到来时,他都还有些朦胧的恍惚感。

 

他不再是赵云澜了,他又变成白宇。

 

杀青宴的那一夜大家都有些兴奋过头,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又哭又笑,他没什么胃口,以为是前几天中暑的后遗症,但敬酒的人多,他也笑笑来者不拒,喝得微红了眼睛。北方人豪爽,他酒量不差,只是肚子里没垫多少干货,灌多了胃就有些难受,但他不是愿意扫兴的人,也许和在场的许多人都是最后一次相聚了,再见不知何时何地,没必要矫情。

 

他喝得头昏脑涨,但下一杯酒敬过来,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举起杯子,然后旁边伸过另一只杯子抢在他前面跟人碰上,清脆的一声响震碎了他七分醉意。

 

小白病还没好几天呢,我替他喝吧。

 

朱一龙从落座到现在就没喝几杯,他酒量普普通通,长得漂亮过头,一般人也不太好意思强灌,像是在欺负人,便大多把目标都转移在了大大咧咧又好说话的白宇这头。

 

谁也没料到朱一龙会站出来主动帮白宇挡酒,白宇自己都没想到。

 

席上一静,紧接着就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开始吹口哨起哄,大家多多少少都灌了几杯下肚,借着酒精的渲染,开起玩笑来也是肆无忌惮。

 

剧里恰好也有那么一场沈巍帮赵云澜挡酒的戏,在场的人都知道,底下零零星星地开始喊着沈教授真是护妻狂魔,沈教授又看不下去了,还有人大着舌头模仿剧里的台词语气,说我不准你们灌他。至于红姐带头那一帮子腐女,更是一脸掩不住的姨母笑,眼底写满我搞到真的了。

 

白宇愣愣地侧头看向仰头喝酒的朱一龙,他垂着眼,睫毛很长,黑压压地微颤着,轮廓清晰的喉结上下滚动,头顶的大幅水晶灯晃得他目眩,他眯了眯眼,忽然就觉得他像是还在一个梦里,他都快爬出来了,又被这一杯没落进他腹里的酒醉得狠狠一脚跌了回去。

 

大概是因为这梦原有的结局到底有缺憾,不够圆满,而他又那么喜欢赵云澜这个角色,他不忍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走了出去,再也不回头。

 

他悄悄看着身边放下酒杯,唇角还带着一丝水渍的男人,对方侧过头,对着他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睛亮亮的,里边盛着一片璀璨明亮的星空。白宇忽然感觉自己有点醉了。

 

那时候他以为还没出戏的,还舍不得出戏的人,不止他一个。

 

后来想时也会觉得有点好笑,他龙哥入戏状态相对缓慢,可出戏时却远比他想的要干净利落,他偶尔闲着咂摸起那一晚后面发生的事,才觉着对方当时替他挡的一杯酒,活像是插进他心口的一把钝刀子。

 

剧烈的震动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疼。

 

但白宇自认是个还算合格的演员,戏里能演,戏外迫不得已的时候,也还能奉陪着演几场旗鼓相当的戏。

 

说实话,他出道以来也拍过几部情情爱爱的戏码,合作过各型各色的漂亮女星,吻戏甚至擦边的激情戏码也都不是没有过,但好像也只是工作,投入时全神贯注,从角色抽离时也显得挺轻松,尤其是近两年,他出戏速度越发的快,所以他完全没料到自己演完一部被改编得面目全非的兄弟情网剧,居然还需要负责售后。

 

他不演赵云澜了,他演自己,演一个已经出戏了的白宇。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演得不太好,满是等人看穿的破绽,有时候又怀疑他是不是演得太好,为什么对方一直都没看穿。

 

最最出格的大概就是今年朱一龙生日的时候,他那天正好排满了通告和活动,可他独在其中一场换了套衣服,黑白格子衬衫,白T恤,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还有黑色的运动鞋,他知道朱一龙当天肯定不会知道这些,但他还是拿起手机在等候的化妆间里拍了两张自拍,等着对方发微博。

 

忽而结束以后不久镇魂就快接档,开播时间大致已经定了下来,剧组宣传那边提前跟他们两人的工作室都打过了招呼,让他们最近可以多一些互动,算是铺垫。两人的生日就算是一个不错的合适契机。

 

晚上九点二十三分,朱一龙那边编辑完微博发送,他很快就收到了特关提醒,但打完字上传了照片又犹豫了许久,刻意便显得不太真诚,像是单纯为了宣传而搞的把戏,他想了十几分钟,最后重新又拍了一张照片放上去。

 

格子衬衫那套他隔了一天才发,错开了时间,但好像朱一龙没有发现,没有问他,可能是没联想到太多,亦或是将其也和其他人一样视作了巧合。

 

这世间大多数的巧合,不过是用有心算无心,再在对方问起时故作洒脱地笑一笑回一句,是啊,好巧。

 

朱一龙有一根羽毛项链,白绳红珠,他后来也去买了一条,黑绳红珠,挂坠却有意避开了同款,今年对方换了银链,他便又跟着换了银链,他一边暗示着,一边否定着,到后来他自己都快搞不清他在暗示谁,又在否定谁。

 

前段时间拍戏太忙,加上恼人的天气,他在绅探剧组又病倒了,发起了低烧。但这回没有谁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出他的异样,跑去跟导演提醒小澜澜他好像不太舒服,他习惯忍耐,不喜欢拖累别人,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点原因耽搁了整个剧组的进度。只有那点热度慢慢熬煮着他的时候,他会有点想念去年差不多同一时间,陪在他床边给他倒了杯水让他赶快吃药休息的那个人。

 

他那时候甚至愚蠢而真挚地觉得自己是赵云澜,对方就是沈巍,那些关心是真的,爱也是真的。

 

但其实不是。

 

他是赵云澜,赵云澜并不只是他众多角色里的某一个,那是他重新演绎的自己,他和赵云澜在许多方面都太像了,他们有时候就是一个人,所以他一直,永远也不可能完全摆脱掉赵云澜,因为他没办法摆脱自己。

 

剧里的赵云澜留在了故事里,但他身上仍活着赵云澜的影子,那本来就是他,可沈巍不在了。死得彻彻底底。

 

他在戏里本色出演,但对于朱一龙而言,沈巍只是他的一个角色,出了戏便是过去式,那些深情都是假,爱意也都是假。和以前的任何一次,都没什么两样。

 

朱一龙的确喜欢他,他知道的,不是普普通通的喜欢,比那还多点。对方信任他,照顾他,也会无意识地去依赖他,只是那点喜欢与他想要的爱,终究还是不同。

 

他那么聪慧通透的人,其实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杀青宴那晚朱一龙扶着喝多的他回房间,他其实那时没醉得那么厉害,他只是有点贪恋对方温暖又宽厚的臂膀,才敢拿酒当借口,大着胆子将唇贴近对方透粉白皙的颈,低低地笑着叫了声龙哥,又吹了口气问他,你醉了吗?

 

对方一动不动,僵得像座玉雕,侧颈猛地挣出几条淡青的血管,呼吸紊乱。他便自以为是地觉得对方和他是一样的,觉得沈巍欠赵云澜一个拥抱,一个吻,戏内被强行截断压抑的那些情感在戏外总该有个倾泻与圆满,哪怕只一次。朱一龙欠他的。

 

我没醉。

 

他下一秒听到这个答案时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往后猛退了半步,他没有抬头,不敢对上那双眼睛,他只是伸手挡了下脸,重重呼出口气,没心没肺地咧嘴笑了笑,对不起啊龙哥,是我醉了。

 

是我醉了。

 

才会迟迟陷在这一场早该结束的梦里不愿醒来。赵云澜和沈巍是相爱的,可他和朱一龙不是。

 

哪怕那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眸曾给过他多么深情而温柔的错觉,也不过是因为那双眼生得太好,长睫翩翩,看谁都带三分情,他错就错在他将那三分当做了十分,以为自己和他人皆不一样。

 

太傻。

 

白宇想,这一场酒他醉了快一年,差不多也该醒了,宣传期过了,这一场盛夏的烟花也终于谢幕了,他们一起并肩见过了这世间最绚烂热闹的盛大,真心终有回响,即便之后很久都不会再有同框,各自潇洒,走过花路,偶尔联系,碰巧你有时间我也闲着,那就顺便出来一起约个饭喝杯酒,也不算太过遗憾了。

故事理应如此收场。

 

晚上他下了班回酒店路上,忽然又收到某人的微信。

 

【出来吃夜宵吗?我正好在附近。】

 

【来来来,龙哥难得请客必须来啊!】

 

他中途找地方下了保姆车直接拦了辆的直奔对方给他发的地址,是家巷子里的小烧烤摊,露天的大排档,鹅黄色的白炽灯泡将夜烫出了几个洞,他有一点很轻微的近视加散光,看到逆光坐在那边低着头的男人一圈轮廓也都融在光里,毛茸茸的,温柔的不带半点侵略性。

 

我下个月就要进新组了,拍戏的地方离这儿挺远的,可能挺长时间不能见面了。

 

他面前放着一个玻璃杯,杯里有酒,老板端上一大盘刚出炉的烤串,横在两人之间,脂肪融化和孜然辣椒面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周遭传来其他桌高谈阔论,划拳大笑的声音,几乎将朱一龙的这句话淹没在嘈杂的背景音里。

 

但白宇却听得很清楚,半个字也没漏,像是对方的声音有着独特的频率,轻而易举便能从一众干扰中剥离。

 

他啊了一声,摸着鼻子笑了笑,抬手直接拿过一瓶没开封的啤酒,用牙一气咬开瓶盖,声音拔高,笑得一脸坦然。

 

没事儿啊,我后面也接了好几部戏,天南地北的跑,说不准就刚好去龙哥你那儿了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今朝有酒今朝醉呗。

 

他仰头一口气吹了半瓶啤酒,才浑不在意地擦了擦唇边残余的酒液,朱一龙静静看着他,他微微垂下眼,飞快地掩住眸底的兵荒马乱,嬉笑着从盘里胡乱拿了串鸡心递给对方,吃啊,龙哥,不然一会儿就该凉了。

 

嗯,你也吃,多吃点。

 

最近我看你好像又瘦了。

 

白宇忽然就觉得一股莫名其妙冒头的委屈死死咬住了他,那飘起的白雾熏得他眼眶都满满的发胀,让他有点想哭。

 

【小白你怎么又偷懒不好好吃早饭?……不行,你胃不好不能一大早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别总吃这个,唉,算了算了,以后你的早饭我包了,你每天乖乖早起跟我下去吃面。】

 

【不许挑食,多吃点,你看你都快瘦成条了。】

 

【乖,听话。】

 

他往嘴里塞了一大串烤板筋,嚼得咬牙切齿,冷不丁被上面洒满的辣椒面呛了一口,又咳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狼狈得毫无形象。朱一龙紧张地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抽了一张纸巾擦干净眼尾的湿润,又喝了好几口酒润喉。

 

他哑着嗓子朝对方弯起眼睛大笑起来,说:我没事,放心死不了的。

 

别胡说。

 

朱一龙蹙了一下眉,不太高兴的样子,白宇见状也只是顺着他装傻,嘿了两声便埋头吃起了烤串。白宇难得今天话不太多,朱一龙那边就更是冷场,两人沉默地喝酒,吃串,偶尔交流几句近况和后面的安排,他们谈现在,谈未来,却都默契地没人提起过去。

 

路边摊标配的青岛雪花他们俩就解决了一扎半,朱一龙喝了两瓶,其余的都进了白宇的肚子,可惜啤酒对他来说跟水没太大区别,喝再多也不会醉,只是脸颊浮一点薄薄的红,像忽然发起一场低烧。

 

临走时朱一龙去跟老板结了账,白宇摇摇晃晃站起身被他回来一把扶住手臂,滚烫的掌心熨着他光裸的皮肉,那温度灼得人痛,白宇不太自在地笑了笑,想抽回手,说我没醉,我自个儿能走呢。可朱一龙不搭理他,强硬地握着他不放,别看这人长得斯文漂亮,执拗起来根本争不过他,更何况白宇的这点力气在对方80KG的握力面前也完全不够看,他挣了两下未果,就不再动了。

 

朱一龙扶着他,两人一道从狭小昏暗的弄堂里慢慢往外走,身后是渐渐远去的人间烟火,身前是马路上遥遥的灯火阑珊,他们走在中间,老城区的设施不太好,路灯坏了几个,忽明忽暗,他们一会儿沐浴在光里,一会儿又被黑暗紧紧笼住,但影子总在一起,紧紧挨着,好似一个人。

真好。白宇低着头,看着他俩在地上缠绵的影子无声地笑。

 

他走在里侧,朱一龙走在外,走着走着便下意识地挤他,直将他逼到了墙边,肩膀蹭上湿漉漉的青石墙面,头顶是空调外机轰隆隆的机械嗡鸣,一滴水啪的落在他的肩头,把他T恤的领口打湿了一块,黏在皮肉上,清楚地勾勒出那一截金属链的形状。

 

朱一龙停下脚步,白宇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他,才发现对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脖子上,他后知后觉地摸了下,有点尴尬地马上扯好了领口,顺口胡诌道,天热,我戴里边凉快。

 

是吗。

 

白宇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甚至有些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和窘迫,他不着痕迹地握紧拳头,但又在对方的注视下输得溃不成军,最后只是提着嘴角眯眼回了个无所谓的笑,是啊,不然呢。

 

那之前呢,也是吗?

 

白宇一僵,像只被人捏住了脖子的白兔子,手脚发凉地应对着对方突如其来的逼问,其实也难说是逼问,毕竟朱一龙语气并不强硬,只是眼神专注而执著到令他有些许的不安。

 

他一早便做好准备的,等待一个契机便自暴自弃地干脆把这颗真心剖给他看,对方不要就算了,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张了张嘴,吐出的却是装傻的托词:什么之前啊,龙哥你在说什么呀。

 

那我生日那次呢,也是因为天热吗?

 

啊。他发现了。他终于肯问了。而他终于可以不必再演了。

 

白宇在听到对方那句话的瞬间说不出是释然还是痛更多,他觉得自己等这一根针等了好久,对方却总体贴地给他留足退路和余地,故作不知,大概是不想他尴尬,但他总不肯醒,总不死心地想延续这场无聊的独角戏,对那么一个性子温柔的人来说,也总还是会带来压力和困扰吧。

 

你觉得呢,哥,那你觉得呢?

 

白宇被挤得背靠在墙上,顾不上身上的T恤被蹭了一身湿漉的污水印子,他仰着头无声笑着,笑得露出一口雪白的后槽牙,如同宇宙中燃烧到极致的超新星,你知道那光终要泯灭,所以才会灿烂得那么刺眼又孤独。

啪。又是一滴水落下来,砸在他的左侧眼睑下,倏地划过颧骨上薄弱的皮肉,留下痛且冷的泪痕,又被谁猝不及防地用指腹抹去。

 

有人倾身吻上他的唇,在忽明忽暗的老旧路灯下,叹息着一把紧紧搂住了他的肩。好像古早爱情文艺片里常见的那些俗套情节。

 

白宇觉得好笑,又倍加难过,他如愿以偿地盼来这个迟来一年多的吻,却是对一个单恋者同情的温柔施舍。只是他从来不需要这个,他虽然爱对方,但也没沦落到需要这样一个吻来聊以自慰。

 

白宇狠狠心一把将人推开,他抬手擦了擦自己残留着酒味的唇,闭上通红的眼,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画出一片稀疏的光影,像雪白宣纸上被人不小心甩上了一滴墨,缓慢地洇开潮湿的边缘。

 

你喝多了。龙哥。

他故作洒脱地一挑眉,笑得爽朗极了,甚至带着一点不以为意的戏谑。像是一颗真心被人迫着生生坦出千疮百孔的疤观赏,也仍感觉不到痛。也可能是早就痛到了麻木。

白宇你可真是个好演员啊。他突然很想听他龙哥这么夸一夸他,又或者他只是想求一个穿胸而过,鲜血淋漓的痛快,总比那些细细密密的温柔的凌迟要好,总比一个安抚的吻和歉意却渐渐疏离的注视要好。

他勾了勾唇,面无表情地反手替朱一龙往自个儿心口捅了一刀,还嬉笑着又使劲儿搅了搅。

 

其实没必要的,不过还是谢了,放心……我不会当真的。

他多希望朱一龙赶快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默契地接过他抛出的钩子,和曾经他俩在戏里交锋时的那样,陪他演完这出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狗血暗恋戏码,让他能死得稍微体面。

 

然而一只手轻轻抚上他湿润的脸颊,很暖,他恍惚中听到远处马路上来往的车流,还有从巷子深处传来的喧闹,可那些都离他很远,像隔着整整一个世界,只有那个熟悉的温润嗓音贴在他耳边,清晰得不容辩驳。

 

不行啊,你必须得当真。

 

小白,我醉了,这事儿你得负责。你得负责我一辈子。是你灌的酒,你以后就算想跑,也不行了。

 

朱一龙再也没法说服自己假装对那些心意无动于衷,他早就醉在那一泓清澈透亮的白月光里,却非要强装清醒,用无数种理由逼着自己陪对方演一出视若无睹的戏码。

 

其实他和沈巍有一点是像的,他知道自己对白宇的独占欲有多强,如果有一天白宇后悔了,想走了,他可能真的做不到像面对前女友时那样温柔微笑着送上祝福。

 

他此生饮过最好最烈的酒,往后他人便不过都是平淡乏味的白水。

 

何况白宇的度数那么高,入口不觉烧灼,回味时才觉炽烈深刻,而他酒量向来平平,又岂能不为他一醉酩酊,长醉不醒?

 

##

后来的某一次,刚被折腾完两轮的白宇趴在他身上哼哼唧唧拿手戳他:哎,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我的?

 

朱一龙想了会儿,低头亲了口他沁着红,软乎乎像小熊似的圆鼻头,轻轻勾起嘴角:你猜啊。

 

当初在杀青宴的那一晚,你这个小傻瓜若是当时敢抬头对上我的眼睛,你大概就会发现醉的,又何止你一人。

 

Fin.

这篇是嗑糖过度的产物,甜过头需要缓缓,看在我明天生日的份上最后还是给了个HE,省得大家看完就要给我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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