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叼走了的棒棒骨

这篇是鸡丝劳斯@80KG握力拧掉每个情敌的脑壳 点的吴叶追妻火葬场梗，跟她换了叶老师带幼稚园小盆友们的粮，大概算破镜重圆梗？年上all叶里我还是蛮喜欢吴叶这对的，就是好冷

主老吴视角，第一次搞吴叶和小队长，带一丢丢刀片，OOC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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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雪峰订机票时看天气预报，H市是个暖冬，结果刚下飞机就撞上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潮，专在这儿候着他来似的。他从登机口拖着行李箱出来，外头就纷纷扬扬地飘起了细雪。很轻。羽毛一样落在他肩上，不用掸，自己便化了。

 

天灰蒙蒙的，隐约有几块蓝，也蓝得很不明快，像头顶罩了块擦不干净的磨砂玻璃，远不如C国的澄澈清透，他抬头觑着，却感到久违的熟悉，连空气中潮湿的阴冷也似是回忆的一部分，从后背的骨头里慢慢地抽长出来。

 

他这次回国主要是帮朋友办些事——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至于不能摆在明面上的那点私心呢，吴雪峰叫了部车，把行李放到酒店，匆匆在楼下餐厅里随便吃了一点果腹，便又打着车出门。

 

他给司机师傅报了个地址，先是H市的某个大型体育场馆，开出去没两分钟，又改口换成了一家网吧。

 

吴雪峰点开手机上装的直播app，第二十轮兴欣对轮回的赛程实况解说已经快到末尾，他戴着蓝牙耳机，却听得心不在焉，眼睛静静注视着车窗外掠过的车水马龙，临近傍晚，街灯渐次亮起，在雪中昏昏摇晃。

 

他到的时候兴欣全队都还没回来，网吧倒是开着营业，人来人往的热闹。吴雪峰站在街对面远远瞧了一会儿，网吧门口竖着几个人形立牌，墙上贴着角色海报，很多都是君莫笑持着千机伞的各种形象，奇怪的，看久了，他居然从那张系统生成的模型脸上看出了某人懒洋洋的味道，君莫笑嘴角微微勾着，他就像是看到了许多年前的叶修窝在宽大的电竞椅里，对着屏幕上大大的荣耀二字，转头冲他笑得像只偷吃了肉的小狐狸。

 

雪峰哥，我赢啦。现在可以把烟还我了吧？

 

烟。他下意识地摸进大衣口袋，空荡荡的，他早在第三赛季结束出国以后就戒了烟，戒了很久了。

 

这会儿却突然犯了瘾，抓心挠肝地想抽。仿佛抽不到就会死。

 

从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利群，叶修以前常抽的一牌子，吴雪峰低头用一次性火机点上，抖着手送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轰轰烈烈地滚进肺里，将极富侵略性的辛辣四处涂抹，差点把他呛到咳嗽。

 

隔了太久，他的身体连最简单的这么一个动作都生疏了，好在重新捡回也只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一切都回归得很顺其自然。烟灰无声坠落，完美融在满地洁白的雪里，好像他离开的这七年多时间，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弹指一挥，逝去的岁月不留痕迹。

 

吴雪峰慢慢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抽烟，微笑着婉拒了一两个来搭讪要微信号的年轻小姑娘。他今年三十三了，穿着得体修身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坚持健身，体型匀称，腕上戴着块小十来万的机械表，左手无名指上很干净，面相温和，气质儒雅，经济情况良好，确实怎么看都该是个恋爱结婚的上佳人选。

 

偏偏他是单身。还单了不少年头。

 

雪一直不停，但也下不大，就这么不痛不痒地飘着，看也看不到头。吴雪峰抽了几支烟喉咙便有点受不了，干哑得发涩，于是他转身又去店里要了杯热美式，捧在手里慢吞吞地喝，顺便暖一暖身子。

 

杯口袅袅的白雾魇住他的镜片，朦朦胧胧的一片，他腾不出手擦，站在原地默默等雾气自己挥散。不远处传来喧闹声，叽叽喳喳，充满了教人羡慕又嫉恨的青春活力，里边间或夹杂几个他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叶修。

 

是了，他的小队长已经不叫叶秋了。

 

吴雪峰不自觉握紧了一点手中的纸杯，隔着厚厚一层牛皮卡纸，他掌心仍有被微微灼伤的痛感。等眼镜上的雾消干净，他刚好看见对面裹在黑色羽绒服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侧脸的叶修，正被一个高出他快一头的帅气青年亲昵地搂抱在怀里。染了一头耀眼金发的青年像只黏人的大型犬，拱在对方肩窝里磨蹭撒娇，叶修低声说了些什么，用手推开他，但脸上仍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是吴雪峰从未见过的宠溺和温柔。

 

“好了，包子，快进去吧。外边很冷。”他看见叶修抬手揉了揉还想往自个儿怀里扑的青年脑袋，神情很放松，熟稔而习惯。只是这动作太似曾相识，吴雪峰从未想过，他有一天会从对方身上以这样一种形式，看到自己留下的那些痕迹。

 

他呼气，吸气，呼气，吸气。试图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冷空气大口地灌进喉咙，气管里泛起浓郁的甜腥味，弥漫到整个口腔，像在生嚼一块铁。

 

啪。

 

手里的咖啡杯被他无意识捏到变形，深褐色的液体溅了一泼出来，路过的行人惊叫一声，急忙后退半步躲开，他马上反应过来，好声好气地跟人温语道歉。这里的动静不小，周围人纷纷投来好奇视线，吴雪峰肩膀一僵，慢慢地抬起头来，对面街沿上伫着的叶修正抬眼安静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更没有笑。

 

那张脸上，近乎是没什么表情的。连惊讶也没有。

 

只是远远地、淡淡地看着他，吴雪峰胸腔那颗脏器先是猛地跳了一下，而后狂乱，又很快在与对方无声的对视中急速地抽紧，压瘪，坍缩成了一团冷冰冰的，抽搐刺痛的烂肉。

 

说点什么。他必须得说点什么。该死。旧情人相见，大家一般都习惯怎么打招呼——

 

……嗨，这么巧啊，好久不见？

 

“老大，那人谁啊？怎么老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卧槽是不是坏人啊，看他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太变态了，我过去揍他！”吴雪峰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人高马大的青年就挽着袖子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了。

 

“包子。”叶修伸手拦住对方，走到他面前，终于轻轻笑了一下，“这是我的一个。”

 

吴雪峰听到对方顿了顿，用波澜不惊的语气接着说完：“老朋友。”

 

吴雪峰形容不出从叶修口中听到这个回答时的具体心情，像自己的一颗心刚从沸水里捞出来，又被人随手塞进了冰窖里，冷热交替，麻木又疼痛。

 

说不上是如释重负，还是酸涩难受，可能是因为天太冷了，神经末梢也被冻得迟钝，他反应了一会儿才也露出个温和得体的笑，说出预备好的台词。

 

“好久不见啊，小队长。”

 

这个称呼让叶修垂了一下眸，复又抬起时仍是一双懒散又黑沉的眼睛，被睫毛掩着，看不出什么异样。也是，七年过去了，对方早长成个完完全全成熟的大人了，再也不复他记忆中的那个一眼就能看透所有心思的少年形象。

 

吴雪峰还清楚地记得，他当年走时，他的小队长还比他稍矮上小半头，为了赶上他每天都捏着鼻子要喝掉一大杯牛奶，而今却已经可以与他轻松平视了。

 

“好久不见，雪峰哥。”

 

叶修微笑着，用比当年更低沉沙哑的嗓音叫出这个他最最熟悉的称呼。吴雪峰心狠狠一跳，恍惚间觉得好像这些年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包子，你先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上午还要开会复盘。我跟朋友……再叙会儿旧。”

 

叶修三言两语哄走了那个一直在旁边对他虎视眈眈的青年，吴雪峰莫名感受到对方临走前依然明显的敌意，他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很不是滋味。

 

“那个……是你现在的队员？”

 

“是啊，很有天赋的一个孩子，很聪明，学得很快，就是有时候思维太脱线了，让人拿他没什么办法。”

 

吴雪峰开始后悔之前问这个问题了，叶修提起那个人时的亲昵语气像是反过来对他自己的凌迟，他原来没他想的那么冷静大度。

 

他是个自私的混蛋，却仍妄想还可以伸手去握住太阳。

 

吴雪峰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不想被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说起来，我之前看到新闻时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你居然会离开嘉世，自己出来组建战队……”

 

“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不是吗？”叶修站到他身边，也给自己在寒风中点了一支烟，他叼着烟头，看着脚下，然后又转过头，淡淡地扫来一眼，“这是你当初跟我说的话。”

 

小队长，对不起。我可能……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我现在的状态还有我的家人……都不允许我继续再从事电竞职业选手了，其实我父母很早就在筹备全家移民的事情，手续已经全部办妥了，只是在等我，我实在、实在不能一直这么任性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雪峰哥……你不喜欢荣耀了吗？

 

小叶你不懂，这不是，这不是喜不喜欢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人总要往前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这条路也许你能走，还能走得很好，但我不行，我已经走不下去了。我真的……没办法再走下去了。这对我来说是条……死路啊。

 

那你，还喜欢我吗？

 

……

 

你走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哭的。雪峰哥你走吧。快走吧。

 

于是他走了，抛下深爱他，依赖他的小队长，像一个可耻的狼狈的逃兵，咬着牙不回头，一步步地往前走，走向那个他本以为的，光明未来。

 

谁知时光荏苒，兜兜转转之后他才发现，他其实才是那个被留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来的人。

 

他亲爱的小队长，早已经继续往前走了，而且走出了很长，很远的路。远到两人近在咫尺，并肩而立，却仍像隔着踏不平的山河湖海，岁月流沙。

 

吴雪峰突然感到一阵空荡荡的惘然，舌根泛苦，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还是说说你吧，这些年在C国过得怎么样啊，应该还不错吧？”叶修主动打破了沉默，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像是老友间的调侃，“这一身打扮穿得确实像个海归精英，我刚刚第一眼差点都没认出来。”

 

“也……还好。”吴雪峰掩饰地低头笑笑，喝了一口已经半冷的咖啡，“就那样嘛。”

 

叶修收回视线，缓缓吐出一口烟，笑着：“这么久都没点音讯，今儿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

 

“我一朋友委托我回来帮他办点事，正好就在这附近嘛，我就顺路想来看看你在的这个网吧。其实没想特意打扰你来着……”

 

成年人都是擅长说谎的。吴雪峰温柔地笑着说出言不由衷的话，假装这一场费尽心思的重逢只是没什么分量的顺便与刚巧。

 

“哦，这样啊。”叶修点点头，“你结婚了吗？”他问得吴雪峰猝不及防。

 

“啊、啊……没有，还没有。”吴雪峰愣了一下，差点绷不住眼底的慌乱。

 

“……那应该有女朋友了吧。”叶修抽着烟，熟练地掸了掸烟灰，看向他。

 

吴雪峰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心头发颤，他蜷起尾指，双手交叉握紧了手里的咖啡，竟有些不知所措。他应该坦白吗？还是要编一个显得自己更体面又更合理的谎？

 

他沉默了一会儿，也直直地看向身边的男人，叶修怕冷，一入冬就喜欢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露出来的大半张脸冻得发白，只有鼻尖透着丁点红，像刚哭过，脸色却很平静。

 

“……那你呢？”吴雪峰避而不答，将问题抛回给叶修。

 

“我？雪峰哥你知道的，我对女人没有感觉。”叶修咬着烟头，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吴雪峰嗓子紧了一下，声音有些微妙的不自然：“那……男朋友呢？”

 

叶修没回答。

 

吴雪峰越发坐立难安，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之前烟一下抽多了，此时喉咙里像是卡了根细小的刺，吐不出咽不下，喝进胃里的咖啡也开始一阵阵的反酸，搅得他心情烦躁。

 

“那个，你跟刚才那个男孩儿，你俩……是一对吗？”吴雪峰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叶修静了片刻，语气有些玩味：“那你希望我俩是一对儿吗，雪峰哥？”

 

这回换吴雪峰答不出来。

 

叶修一把掐了手里剩下的烟，转头看向他：“带身份证了吗？这条街走到底有一家酒店。”

 

吴雪峰愣住了，久久没有回应。

 

叶修勾起嘴角，有点懒散又有点浪荡地睨了他一眼，说：“不做的话我就回去了。”

 

那模样是吴雪峰所陌生的，却又漂亮，勾人得不可思议。

 

一个在黑暗里苦苦摸索困顿了许久的人，是禁不住丁点儿希望的诱惑的。

 

哪怕只是片刻……哪怕只一晚。

 

他太想重新拥有那个曾属于他的太阳。

 

TBC.

 

下章上车，会夹杂大量嘉世时期的回忆，不一定写得完可能会分上中下。第一次搞吴叶希望大噶可以给勤快的骨头一点评论呜呜呜